03.01 - 苦中總有甜

《日布 Po Daily》2011.03.01

~ 電視劇集《創世紀》金句：「你出去問吓人，是但問一個人，問吓佢哋想要啲乜嘢？！佢哋答案好簡單，只係想要一間好普通好普通嘅樓！點解佢哋要用成世人嘅時間去供一層樓呀？因為啲有錢佬喺度玩嘢呀！越有錢就越有得玩呀！呢個世界公平咩？！呢個世界公平咩？！」 ~

【小心聲】苦中總有甜
人生在世，總有孤苦無助、需要別人扶持的時候。當有人願意扶上一把，我們自然會體會得到，人類縱是愚不可耐、複雜人性縱然滿是黑暗，但其實亦散發著美好的光輝。

在下生性不愛應酬，逢年過節要面對親友，一向感到壓力甚大。近兩年因為家裡發生了一些事，令在下改變了想法，開始細心傾聽那些「年度」親友的話當年。某位女街坊於新年來訪，說她清楚記得我小時候洗碗的情景。所謂的「小時候」，指的是約三、四歲，當時伸手還不及水龍頭位置，需要站在膠矮椅上「持家」起來。對於「擔凳仔洗碗」這個片段，我是略有記憶的，但主角是比我年長三歲的姐姐，被巫婆（邪惡的外來女人）威嚇著，淚流連連的在洗洗抹抹。然而女街坊堅稱我是全港年紀最小的洗大餅工人，看得她心都痛了，因此非常疼愛我。她又看不過眼我們家的那個殘廢電飯煲，十次開關中總有五次會小觸電（這個我記得，因為被電過數次！），正是膽搏膽，賭賭會否中伏被電出骷髏骨造型。於是，縱使當年她的家境沒比我們好上多少，竟也瞞著丈夫送我們全新電飯煲，以保闔家平安。

另一次，一對遠房親戚來拜年。他們育有四個女兒，當年為了供書教學，全年工作無休，生活非常清苦；近年家境改善了，卻又分別患上咽喉癌和腦瘤，需要動多次大手術，幸好現在都痊癒了。我聽見媽媽感激地說，要不是當年他們宅心仁厚，將女兒的書簿費先賒借給我們，好讓我們清繳已經拖無可拖的公屋租金，我們可能要睡天橋底了。

看！無論生活如何艱苦，上帝總不忘眷顧，差遣發光的天使到來，驅散黑暗。或許那些無助的時刻，是要我們磨鍊出鋼鐵意志，並且對人性的美好一面有更切身深刻的體會，然後嘗試擔當別人的天使。


【大文章】《呢個世界公平咩?呢個預算案公平咩?》
經友人K推介（又是她？！），在下近日愛流連葉一知老師的網誌《刁民公園》。老師於早幾天發表《呢個世界公平咩?呢個預算案公平咩?》短文，借用了2009年引發「許文彪熱潮」的短片，應用於2011年財政預算案之上，讀後不勝唏噓……不多說了，諸位讀畢後必定感同身受，中指蠢蠢欲動！


葉一知老師《呢個世界公平咩?呢個預算案公平咩?》：
http://diumanpark.mysinablog.com/index.php?op=ViewArticle&articleId=2907743

無線劇集如走馬花燈，我已經記不起當年有否收看過《創世記》了。劇中的許文彪是在什麼情況下說出這番我肚裡的說話呢？劇集明明是在1999年播出的，何以對白創作是如此經得起時間考驗，歷久常新？還是說，「歷久常新」的，是香港人的悲哀？ @_@


【文章重溫】
友人K（再嚟？！）坦白相告，說《日布》的篇幅太短，內容傾向生活化，相對於在下於信博所發表的文章而言，層次是低了一點。哎唷，這也是沒辦法的了，查實在下是低層次的婆仔，之前有本事強行堆砌出數篇層次較高的文章，已屬超額完成！如今更趕住投胎 >.<……看來只能在工作方面穩定下來以後才繼續扮高人了！

伍晃榮先生曾說：「好波不妨一睇再睇！」我說：「婆仔文不妨一讀再讀！」以下是由信博移過來的精選文章之一，大家有空的話請來懷緬一下：


人類比較學
發表於2011.01.29

前陣子參加了母校的Homecoming Day。當我站在小賣部的人龍裡，認真盤算著究竟應該斥資購入麵粉燒賣還是麵粉魚旦串的時候，後面那位面善的男士出於禮貌而跟我搭訕起來，傾談之下發現對方原來是鄰班同學仔。當年相見不交談，如今竟被迫搭棚，唯有滿臉陪笑。話題開始乾涸，但我的麵粉製品還未弄到手。於是我從他身上那美國大學街坊polo shirt發掘話題：

「咦您『Stan霍』畢業o架？」我心想，那件polo shirt質地真不錯，undergrad畢業後穿著十年亦沒有起毛頭。

「Oh yes，我undergrad入去『Stan佛』，然後讀埋Master同PhD degrees，而家喺『Stan佛』教緊書，同埋喺『Stan佛』Research Center裡面做Director。」要不是他一臉誠懇，我會讓我的中指stand up。

我未能即時反應過來。原來我們的差距並不只「Stan霍 vs. Stan佛」這麼簡單。3秒後，我說：「哈哈，咁啱嘅，我都係Stanford o架，史丹福泳會member嚟o架我！」我企圖搞個爛gag了事，也沒有多想究竟一個長年身處於「Stan佛」的人有否聽聞過這間土炮名牌游泳大學。從他的眼神看來，我知道他並沒有炫耀之意。假使他是存心show off的話，仗著那點同窗情誼，我不會叫他fuck off，只會擺出一副懶得show佢的姿態。當然，暗暗在口袋中送他一隻中指是絕對少不免的。

我依稀記得，在畢業後的數年間（當然是指undergrad），平輩之間總是瀰漫著暗暗互相比較的氛圍：「阿邊個轉咗工，人工成萬七呀！佢就好啦，賺多我幾差野……」但當大家都見識過大蛇痾尿，比較之心好像被滾尿徐徐沖走 — 打工皇帝閒閒地也要繳交近億稅款，那區區幾差野，算什麼？倒不如花心思撲水交稅才是實際！因此當我手中執著眼前的年輕Stanford教授的名片，心中並沒有執著比較。

世上最愚笨的事之一，就是在心裡默默地與其他人比較，像在一個人打壁球，來回揮拍接自己的明招陰招，多累。而世上最醒目的事之一，是有人企圖與您對打較勁而您當他透明，轉身步出球場，隔著玻璃觀賞傻仔對著牆壁起勢jerk off！

比比比，膝頭對上就係髀！

***

「炫耀」和「比較」是兩面獸，當「炫耀」浮誇地登場，潛台詞就是「我比您勁！」；當「比較」好勝地出籠，目的就是要咬住別人，炫耀自己。這是絕頂無厘頭的生物行為 — 所有人類還都不是赤條條的來，孤單單的走，有什麼好炫耀比較的？出生後躺在育嬰室中，您會否向鄰床的BB炫耀您的臍帶有多長？死後躺在殮房冰格裡，您會跟上下格鄰居比較哪副臭皮囊最臭嗎？起點和終點都沒有比較和炫耀的餘地，過程中那些沒完沒了的浮誇好勝小動作，全都只是白費心機，搵自己笨。硬要比較的話，就跟您打賭：究竟將來是我們齊齊在天堂與blonde angels開P，還是我獨個兒快活過神仙，好心將金莎朱古力拋給正在地獄捱騾仔的您？！

在下相當幸運，身邊都是平實的老好人，不愛炫耀。在中學年代，雖然我眼中的貴族同學仔都是一條條和味的肉參，但絕大部分都非常低調不惹火，令我放心跟他們交往，不擔心綁匪會央及池魚。最誇張的show off精事件，不過是某位貴為首富親屬的同學煞有介事地在課室中亮出界刀，於睽睽眾目下將一對簇新Dr. Martens剖開，非常Kill Bill式無厘頭。可是我實在太愛思考了，閒時會幻想遇上show off精，然後想出治精方法，例如：

- 假如有人炫耀她的巨型鑽戒，您務必邀請她一起BBQ，並說希望做科學實驗，將她的鑽戒拋進火爐，證實一下它是否真的不會變碳；

- 假如有人賣弄姿色，您需要預備一面鏡子作為道具，照向她的臉，然後帶著驚嘆說：「咦！點解塊鏡唔爆嘅？！」再追加一個惋惜眼神；

- 假如有人吹噓自己有多日理萬機，秒秒鐘幾百萬上落，這時您應該向他誠意推介：「我識得幾個湖南幫，駛唔駛幫您搭路做大茶飯？」；

- 假如回到中六那年的課室，我會衝前去，將醫生聽診筒放於被生劏的鞋之上，聲嘶力竭叫道：「Marten！！您見點呀？！頂住唔好死呀！！」。

就是如此無厘頭即可，他說九您搭個八，他數銀紙您便燒衣紙，絕對無須邏輯，因為向人炫耀這回事，本身就是無厘頭之霸。